第278章（3/5）
地问：“好吗？”
燕洵忽然感到有些苦涩，似乎从小到大，她总是更有勇气的那一个。几名医官背着药箱跑上前来，低着头站在她身后。
他一言不发地下了马，任由那些人为他处理伤口，为他上药包扎，箭矢被人拔出往，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。忙了大约有半个时辰，医官们满头大汗地退开，她却走过来，递给他那支鲜血淋漓的断箭。
那一刻，燕洵的心忽然抽痛，他眉峰轻轻蹙紧，毕竟，还是没有伸手往接，淡淡地说道：“仇家已逝世，不必再留着。”
是啊，这队犬戎人一个也没逃掉，连大汗都逝世了，还有什么仇家。
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，要留着一切伤害过自己的兵器，直到报了仇，才会将那兵器毁掉。
本来，并不是完整忘了。就算已经刻意不再往想，有些东西，有些岁月，还是从生命中走过，留下了刻骨的痕迹。
不知道站了多久，远处的风吹过来，带着燕北高原上特有的味道。
燕洵静静地抬开端，看着站在他眼前的楚乔，他们离得那么近，好似微微一伸手就能触碰到。可就是这么短短的间隔，他却再也没有跨过往的机会了。他可以让天下人匍匐在他的脚下，他的刀锋可以驯服每一寸不臣服于他的土地，只要他愿意，他可以竭尽全力毁灭一切他不爱好的东西。可是唯独面对她，他无能为力。
有一种叫自嘲的情绪，渐渐从心底生出。
燕洵牵起嘴角，想要笑，却只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。
他忽然转过脊背，背影如巍峨的苍松，挺拔孤傲，却又刚强得好似能撑开天地。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远往，步伐沉重，却越走越快。
“燕洵，保重身材！”有人在背后轻唤，是谁在说话？她又在叫谁？
燕洵，燕洵，燕洵，燕洵……
恍惚间，似乎又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，他被魏景砍断小指，她在夜里哀伤压抑地哭，一遍遍地轻唤着他的名字。
燕洵，燕洵，燕洵，燕洵……
可是，毕竟再也没人这样唤他了，他是陛下，是皇上，是天子，是朕，是寡人，他是这天地的君主，却唯独丧失了名字。
燕洵，燕洵，你还在吗，你还好吗，你得到了一切，却又失往了什么，你真的快活吗？
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。人活一辈子，不是只有快活就可以的。有些事，你做了未必快活，可是你不做，必定不会快活。最最少，我得偿所愿，不是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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