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三十四章 夏虫语冰(1/4)
书上说西洲意为西方的洲渚,乃情人所在,或与情人分别之地。竞庭歌甚少读这些,还是听阮雪音讲的。
她当时想笑,嘲笑,心道既为所在又为分别,矫情得很,文士病。那夜听此曲,却觉其义精妙,世事本如两生花,所在与分别,相对与相背,爱与憎,生与死。
不是文士病。本质观瞻罢了。
多数人为梦为理想,或称野心,风风火火地走,总要有那么一小撮人,想这些,写这些,留给后人某个世代的光影。
阮雪音应该做这类事。她喜欢站在岸上。
而自己是摇浆人,该继续奋力摇桨,翻船或破浪都好,由岸上的人狼狈或光辉地写进书里。
她被那首歌灌注了新生机。以至于第二日清晨的日光都与往日不同。
上官宴哄睡到半夜,太困了,还没醒。她笨重支起身,看他呼呼睡,心中莫名涌起些异样,俯身至他颊边亲了一下。
素日便是这么亲的,仿佛也可以什么都不表示,只像一句早安。
这灌注了新日光的一天确实好运,辰时尽头她走进不夷园,信王府家的小庶女已经等在夏花旁。
“我以为这园子没人住,定荒废。”女孩见了她也不称呼,径直说起来。
竞庭歌不以为忤,笑望浅灰廊下盘绕粗柱的藤蔓,“不夷采的画作,我少时见过一幅,其实出色,奈何世人不喜。但谁知道呢,百年后或被追捧为巨匠,然后世代相传。”
女孩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看她。
竞庭歌方反应,这么小的女儿家,又是庶出,受檀萦压制,该既没读过书也没怎么出过门。“不夷是个姓氏,整个青川仿佛只祁南和白国北部存。所以有说他是祁人,也有说他母国为白国,已经身故了,此处是他旧居。”
“他的画作既不为人所喜,”女孩该不想露怯,偏确实无知,小心问“你又怎知道的?这园子,”复四下里望,“还挺像那么回事。”
像有人经年打理。
“总有人喜欢啊。有那么几个喜欢的,便会拿给另一些人看,他的画作便会这样被保存下来,等着几十上百年后被追捧,或湮没。文人骚客,这种故事很多的。”
女孩千辛万苦来不为听说教,见她两手空空肚腹挺挺,蹙眉道“你的陀螺呢?”
竞庭歌眨眼,“没有啊。”
女孩立时冷脸,语气亦横,“我来是为学陀螺的。”
竞庭歌心道看错人了,那夜观她唯诺,只以为是个卑怯小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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