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8章 【解语】（1/3）
不得已，莫凡再次往烦扰老妇人。老妇人告诉他，前方的镇子上有个卫生站，应当会有他需要的药物。不过卫生站要九点才开门，而这会才凌晨两点。从这里到镇上有二十余公里，莫凡估摸着自己至多五个小时便能走到，所以凌晨四点出发比较合适。
他又请老妇人在自己离开后帮忙照看林若熙。老妇人说：“你放心吧，走的时候叫我。”
回到居住的蒙古包内，莫凡将矿泉水加热成温的，喂林若熙喝了一些，渴看她能出点汗。每隔十几二十分钟，他给林若熙测一次体温，幸好变更不大。若是超过四十度，只得再次用白酒给她降温了。
考虑到要走很长的路，体力是要害。莫凡把那小锅炖牛肉放在火上热开，吃了一大碗。
守到凌晨四点钟，莫凡把老妇人请了过来，给她具体说了一下监控林若熙体温的请求以及物理降温的步骤。那两个小姑娘也被老妇人带到了这边，均是一脸未睡醒的样子容貌，却仍努力睁大眼睛听莫凡说话。
这一老二小的组合，实在并不能让莫凡十分放心。然而这个时候他还能托付于谁呢？不过看着她们在灯油灯下守在林若熙旁边，却又很能让人安心。
再次踏进茫茫雪夜，在黑暗中前行，固然没有背负一个人，更没有那两个累赘般的行李箱，但莫凡心头的累赘，却比前一天要沉重得多。
之前做的那个梦中，他把林若熙放下之后就不见了，生怕那是什么不好的预兆。由于林若熙发热，就是在那个梦之后。而这会天上又飘起了雪花，他也确实是一个人走在雪窖冰天里。
闷头走了一个多小时，莫凡取出放在怀中的水瓶喝了几口。瓶中的水是雪化之后又烧开的，剩下的矿泉水已经未几了，他都留给了林若熙。
雪是因灰尘凝聚化成，加上这一带时有风沙，故而并不是特别干净。这个道理他小的时候就知道。那时他若是吃雪或是喝生水，定会受到母亲好一顿教导。年幼时母亲请求严，管得多，常会让他有不耐的时候。然而长大后离了家在外闯荡，才真正明确了母亲的关爱。任何时候想到母亲，都会让人感到很热和。
谁又会忘记自己的母亲呢？
想起之前林若熙那些莫名其妙的话，莫凡不禁陷进了思索。
或许是严冷的夜晚，空旷的野外，让他的大脑变得更合适于思考。一些之前未曾往想的事情，在脑海中浮现出来。
真的有人会忘记自己的母亲吗？答案是确定的。排除少数那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白眼狼，以及从未见过生母等特别情况，还有一些原因，也会涌现这种情况。
莫凡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，那便是林若熙的母亲林梓懿。
按梁文博的说法，他大妈只记得身边能见到的最亲近的几个人。林若熙的外祖母已经逝世很多年了，林梓懿见不到自己的母亲，又生了那样的病，渐渐淡忘了母亲并不奇怪。在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当中，产生这一情况的人并不少见。
当然，没有父母又哪来的自己。这种忘记，并非是忘了自己有母亲这件事，而是忘了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。
相通这一点，莫凡便明确了林若熙那看似莫名其妙的担心。
由于阿尔茨海默症是一种多基因遗传病。这种遗传当然不是尽对的，只是几率会比凡人要高很多。
但林母的情况，又与一般的阿尔茨海默症不一样。她四十出头便表现出了明显症状，而且很快就变得比较严重。莫凡不懂得林若熙外祖母的情况，但很有可能与林母类似，要不然林若熙也不会怀着那么大的担心。
林若熙是在烧到神智有些含混的情况下，才说出那些话的。这大概是她心底最大的隐忧和机密。
她畏惧母亲忘了她，更畏惧她自己会忘了母亲。
林若熙应当还不到二十六岁吧，风华正茂的年纪，各方面都那么优良，甚至可以说是完善，却要背负着一个宏大的心理累赘。倘若她真像她母亲那样，四十出头便生了那种病，真正属于她的时间，便只剩下十几年了。
怎么想都感到这件事有些太过残暴。
莫凡一下子就懂得了，为什么林若熙做事情，会显得有些性急，总想把很多事情一下子做好，这和她的性格很有些不符。假如换成是他，知道自己只剩下十几年时间，恐怕做起事来比林若熙还要急切得多。
他同时也懂得了，为什么林若熙对梁文博的请求那么高，甚至是过火苛责。
梁文博曾不止一次报怨过，林若熙自己那么优良，明明就是他们这一代家里的顶梁柱，却非要让他往承担重任，对此表现极不懂得。
莫凡以前也有些不懂得。以梁仲先生的做事作风来看，让女儿执掌家业尽对不存在任何障碍，哪怕这个女儿不姓梁。而林若熙也确实要比梁文博合适得多。
现在看来，梁文博完整不知道林若熙的担心，自然也就不能懂得他姐姐的苦心。梁仲先生呢，女儿的心事或多或少总会知道一点吧。
一想到一向雍容冷静自负孤高的林若熙，现在竟是一副病怏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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