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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正第六(2/4)

荣施於重泉之下。

而游佻公子,发其赢余,买越娃,拥小史,食游客,长夜酣饮,骤马轻纨,六博投琼而散犹未尽。亦恶知向之朘削零丁者,已灭族靳胤於塞阡、荒壑之旁也!岂不痛与!赵宋之有天下也,解散法禁以惑媚强智,而苟固其位者,可谓泰矣。

然京朝长吏以赃赇败者,其刑大辟,岁论决若而人无所赦。法合世重,惠逮孤寡,以振起五代之残刘者,有足重焉。降及太宗,减大辟流沙门岛,而滥觞起矣。真宗以还,复减流岛之科,刺配腹里军州;天书降赦而後,此法愈减,贪墨跋扈,运鬐尺水者,恣无所恤,而蔡京、王黼、韩侘胄、贾似道之流,鸣上风以登飞鸟之音矣。

鞑靼九十年间,其狼戾睢囆者,不仅在阿合马、桑哥之尤著。太祖起田间,尤惨其所为,故刑法严厉,夷风以革。数传而后,仅以大计褫削当炎火迎猫之刑,无惑其裂廉隅而莫惩也。律法监临主守盗公物盈贯以上,积至死罪,而敕使、守臣、郡邑之长猎部民极钜万,不以投辟。绎成汤之责,寻仲蔑之言,亦已悖矣。

诗云:「君子如怒,乱庶遄沮。」承贪乱之余,不以刑辟整绝之,未有能齐壹天步,柔辑惸独者也。天地之奥区,田蚕所宜,流肥潴聚,江海陆会所凑。河北之滑、浚,山东之青、济,晋之平阳,秦之泾阳、三原,河南大梁、陈、睢、太康,东传于颖,江北淮、扬、通、泰,江南三吴滨海之区,歙,休良贾移於衣冠,福、广番舶之居僦,蜀都盐、锦,建昌番布,丽江氂密企碧所自氈金碧所自产,邕管、容、贵稻畜滞积,其他千户之邑,极於瘠薄,亦莫不有素封巨族冠其乡焉。

此盖以流金粟,通贫弱之有无,田夫畦叟,盐鲑布褐,伏腊酒浆所自给也。卒有旱涝,长史请蠲赈,卒不得报,稍需日月,道殣相望。而怀百钱,挟空券,要豪右之门,则晨户叩而夕炊举矣。故大贾富民者,国之司命也。

今吏极亡赖,然朘刻单贫,卒无厚实,抑弃而不屑,乃藉锄豪右,文致贪婪,则显名厚实之都矣。以故粟货凝滞,根柢浅薄,腾涌焦涩,贫弱孤寡佣作称贷之涂窒,而流死道左相望也。汉法:积粟多者得拜爵免罪,比文学孝秀,今纵鹰鸷攫猎之,曾不得比於偷惰苟且之游民,欲国无贫困,以折入於口口,势不得已。

故惩墨吏,纾富民,而後国可得而息也。易曰:「观盥而不荐,有孚颙若。」阴长於下,连类遂志,刑害阴私,贪吝污鄙,偪天位而无忌,故圣人神道以示观。

退省其躬,行下言之教,成加民之治,故曰下观而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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