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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安帝中(1/3)

哉?梁、陈之主,旦坟夕典,而身为僇、国为灭亡,求之物而不求之己也。暠虽未学,吾必谓之学矣。一心得御,而太和之气归之,贻尔后昆于无穷,勿谓三代以下无其人也。

十二

殷仲文推戴桓玄,谄以求容,哀章之徒也。义兵起,随玄西走,复与俱东下以抗顺,及静嵘洲之败,玄且诛殛,乃叛玄而降,挟二妇人以求免,此宜膺党贼之诛而勿赦者也。

幸逃于死,复守东阳,曾不赧而更以出守不执权为怨望。仲文之敢尔者何也?王谧为三公,而人丧其耻心,故干荣之情不息也。刘裕、何无忌按法而诛之,而时论不协,史氏尤憾裕之擅权以枉法,何也?谧登庸而仲文受戮,裕任爱憎之情,仲文死而无以服其心也。

虽然,谧之辱人贱行,疲懦无能为者也,借令重用仲文,而假之以权,祸岂有极哉?始与玄共逆者仲堪也,继为玄佐命者仲文也,挟其门族与其虚誉,摇动人心以恣狂逞,不能有刘裕之功,而篡谋更亟,天下之爚乱如沸羹,愈不知其所止矣。

仲文之诛也,并诛桓胤,前此桓氏灭而胤以冲之子独免,谓冲忠耳。桓温死,谢安、王彪之正纲纪以匡晋室,北府兵彊,荆、江气折,冲自保其躯命,不敢尝试,而遂许之以忠,蛇蝎冬蛰而无毒于人,其许之为祥麟威凤乎?谢玄破苻坚,而冲郁抑以死,推此心也,灭其族焉非滥也。

十三

慕容超,鲜卑也,而无道以取死亡,不足道矣。苟有当于人心天理之宜者,君子必表出之,以为彝伦之准则。超母段氏在秦,姚兴挟之以求太乐诸伎,段晖言不宜以私亲之故,降尊自屈,先代遗音,不可与人。

封逞言大燕七叶重光,柰何为竖子屈。呜呼!此岂有人之心者所忍言乎?超不听,而尽奉伎乐,北面受诏,而兴礼其母而遣之,超于是乎合人心之安以顺天理之得矣。

超之窃据一隅而自帝,非天命也;慕容氏乘乱而世济其凶,非大统也;即其受天之命,承圣王之统,亦岂以天下故而弃置其亲于异域哉?舜之视天下也,犹帅芥也,非超之所企及也;而不忍其亲之心,则充之而舜也。舜与蹠之分,岂相县绝乎?离乎蹠,上达则舜矣。

然则宋高宗之迎母后而割地称臣于女直,亦许之孝乎?宋高不可以超自解也。慕容暐之亡,亡于苻氏,苻氏其雠也,姚氏非其雠也。

国非其所灭,君父不为其所俘系,超乘乱而有青土,姚兴乘乱而有关中,两俱割据,以彊弱相役,而固无首足之分,以母故而下之,非忘亲而自屈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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