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番外：常忆（1/3）
林中幽幽地响起哭声。喑哑得几乎难以辨别出是哭音。一个六七岁的孩坐在地上无力地哭着。墨兰的绸衣沾上了泥土和泪水，脏得辨别不出衣上的花纹。
婆娑的月光照着他被泪水蚀得麻痛的脸，红肿的眼皮疲惫地耷在眼珠子上，单薄的身子因为抽噎哽咽还在微微的颤动。
他已经在这孤寂的楠木林中哭了很久很久，几乎哭干了泪水，喊破了嗓子，也没有出现一个人搭理他。他想要放弃挣扎了，缩成一团靠在一棵楠木树干上。漆黑的夜让他心中发颤。在这寥无人烟的荒郊野岭，仍他如何挣扎也不会有谁来帮他。
他止住了哭泣。四周寂静一片，除了偶尔响起的风声和树叶摩挲的声响再无其他声音。
就在他精疲力竭准备阖上眼睛睡去的时候，楠木林里突然响起了清脆的笑声。
那笑声时而似女，时而似男，时而似幼，时而似老。恍若一瞬有数百人在树林之中笑着。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，环顾周身。
楠木林遮去了大半月光，他的只看到了漆黑的夜，远树干的轮廓都看不清。他突然害怕起来，但是又燃起了些许希望。或许，真的来人了？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呢？”
忽闻耳畔的声音，孩子猛然转头。看到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孩站在他身边俯视他，穿着黑衣，若不是有些许月光，他就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了。
孩子站起来，发现自己竟然与男孩差不多高。他一时有点发愣，哭了一天一夜终于看到一个人了。
“问你呢。怎么连话都不答，你是哑巴么？”面前的男孩瘪嘴说，满脸的不愉快。
“我……”孩子张口的瞬间才发现，自己的嗓子已经因为之前过度的嘶吼而难以发声。话都带着嘶嘶气音，勉强才能辨清在讲什么。
“我在等人。”他尽量咬字清楚地说出这话。
“等人？在这？哈哈哈哈哈哈。”黑衣男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笑声在林中回响，不一会就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回声。
孩子点点头，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人会笑。
“你在等谁？”黑衣男孩笑着问他。
“我阿娘。”孩子回答说。
“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？”黑衣男孩继续问。
“我跟着阿娘出门，她说，让我在这里等她回来。”孩子说完这些话感觉喉咙像是着火了一样，疼的难受。他吞咽了一下，却发现唇干舌燥，已经没有能给他润喉的东西了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黑衣男孩又笑起来。
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被他那个没良心的阿娘丢在了乱坟岗。可是他不想告诉孩子，他久违的想好好玩一番了。
孩子木讷地看着他。不说话。
“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？你要是赢了，我就带你去找阿娘。”黑衣男孩看着孩子说。你要是输了，你就会成为我的腹中食。这句话黑衣男孩没有说出来。脸上满是顽劣的笑。
“好。”孩子天真地点头答应了。
“你猜猜我几岁？”黑衣男孩歪着脑袋问。
孩子看着他，思考了一会，说：“跟我一样是六岁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黑衣男孩放肆地笑了，笑声渐渐不像是个孩的笑声，而像是鬼怪的声音。
“你，输了。”
黑衣男孩正准备露出狰狞的獠牙扑向孩子。孩子却问道：“那，你是多少岁？”
“我没有岁数，我是无岁鬼。”黑衣男孩笑着回答。反正这个孩子也是要死了，告诉他自己是谁又有何妨。
“你肯定有岁数的，一定是你不会数，我阿娘说，每过完一个除夕就长一岁，我现在过了六个除夕，所以我六岁了。你呢？”孩子扳手指数了六根，哑着疼痛的嗓子说完长长一大通话。孩子以为他是不懂怎么算岁数，所以想要教他。
无岁鬼愣了一愣，常人听到他是鬼都要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的，怎么这个孩子这么蠢？
“你管我几岁。你输了就是输了。”无岁鬼脸上有了几分恼怒。
“嗯。我输了。”孩子点点头，很实诚地答道。
“哈哈哈哈哈，你既然输了，那我就要吃掉你了。”无岁鬼说。心想，他说了要吃他，这下这个孩子该怕了吧。
“好。”孩子依然是点头答应。
无岁鬼愣住了。这孩子怎么回事？他本想看他被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好乐呵一下再吃，怎么他不仅不怕还同意被吃？
“喂，你是傻子么？我不吃傻子。”无岁鬼沉了脸说。
无岁鬼八百多年的鬼祟，天不怕地不怕，见人喜欢问人猜自己岁数，猜错了就要吃掉那人。可他不会去问个傻子，也不会去吃傻子。
“我不是傻子。”孩子摇头否认。
“那你为什么肯我吃你？”无岁鬼问。
“因为我输了。”孩睁着他红肿的眼睛，看着无岁鬼，很认真地答道。在他看来，自己输了就该服输。
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突然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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