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信封(1/2)
潘果果还是那个潘果果,沉默着一语不发,忽然她递给我一个信封,熟悉的字体,贴上了邮票,邮票上一朵青云熠熠生辉。信封上写了一个北方的城市,一个被遗忘的古都,有某个姑娘万里的思念。
“这是我这给他的信,一直没有勇气寄出往,你还记得那个电影吗?《邪不压正》,他说他爱好看,我就往了,他说他爱好王者光荣,我往学了,他爱好的一切我都往爱好,可是……他不爱好我了,怎么办?”
我没有说话,静静地凝听,接过那封信,柔软得像是那张白净的脸。
“你可以拆开。”
“可以吗?这样不好吧。”
“没事,反正都不打算寄出往了。”
我没有迟疑,撕开了这个姑娘亲手做的信封。
“宋青云
你还好吗?
我往看了《邪不压正》,我很爱好。
阳光正好,风和日丽,电影里李自然披着破败的袍子,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,眼前是星辰一般的姑娘。他们拥抱,然后双臂离开,流着泪。巧红推开他,脸色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。然后,她转身离开,潇洒得响起城楼上吹过的等,却带着楼脚仓库里的烟。李自然追过往,追问。
你跟我走好不好,我带你浪迹天涯……
巧红泪流满面,猝然间不自觉向前移动的双脚,如东风吹过李自然的胸膛。刹那又从眼里擦过的决然,就像是十三岁那年全身都扑不灭的大火,背后丑陋的伤疤。
她拒尽了,迟疑后又拒尽了。
李自然再次叫住她。
我跟你走好不好……
他像个孩子,努力地噙着泪,或许他在告诉自己,必定是城楼的烟迷了眼,他并不会哭。
巧红又一次拒尽了,这一次她没有迟疑。斩钉截铁地摇头,就像是凶狠尽厉的一刀狠狠地劈砍李自然的心脏,染红的不仅仅是大师兄为师傅铸的铜像,还有身前巧红为他做的袍子。
巧红只说了一句话,她说。
你不能随着我,我也不能随着你。
好没道理的一句话。
然后,她就真的走了,不再回头。当她的影子就要消散在房顶的时候,李自然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召唤。
你怎么找到我。
我会找到你的。
这是巧红的答复。
好没道理,没道理地确定。
最后只剩下穿着白袍的李自然现在房顶上,像个没了家的孩子,倔强地噙着泪……
当时我沉默着走出影院,看着头顶的天空,灯火映照的夜空中,穹顶的黑暗一点一点被驱散。川流的人海里,每个人如同失了灵魂的躯壳,行走在无边夜色里。我站在人群中心,慢慢地打开自行车的锁。我在想,我是多么荣幸才碰到你呢?宋青云。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你,毫无顾忌。我不用翻山越岭往找你了,哪怕你在千万里之外,我知道你必定是爱我的,跟李自然爱巧红一样,是吧……
忽然一个妖艳的女子从我身旁跌跌撞撞地走过,扶着白日里被太阳炙烤得现在仍然有些发烫的高墙,借着暗黄色的灯光,模含混糊中可以看到她脸上被泪水弄花的妆。
我们总是心存怜悯,眼泪是博取同情最有利的兵器。
不要问我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这些,我只是感到想念你的时候应当多看看这个世界。
毫无疑问地是,这个想法显得有些荒谬。我想往替这个女子擦往她的眼泪。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哀伤,但我知道只因世事无常。身材反响的速度远远不及想法的变换,她从我身旁走过,浓郁刺鼻的酒味像是找到了久违的故乡,猖狂地侵进我的身材。似乎我也醉了,醉倒在她的哀伤里,透过浓郁的酒。
我不知道她后来往了哪里,不知道她是否还在哀伤。我盼看有一个人可以找到她,在她最失落的时候,就像是你找到了我一样,你明确吗?我很荣幸啊,可是我还是哭了,我多想你能够拥抱我啊,哪怕只是片刻。
我好想你,你呢,确定也很想我吧。
我不想见你石沉大海,所以我船行万里,在狂风暴雨中往寻找你,我盼看在一个阳光整好的沙滩上,海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那道弧线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。我可以站在你的身旁,船就停靠在我的身后,晴空万里,我们就在这里。
我找到你了。
我想我会说这句话。
我还没有说过这句话呢,现在说还可以吗?我找到你了,宋青云,不要离开我,好不好。
宋青云,你知道吗,我前世必定是翻越了千山万水才找到你的。
收回一切复杂的情绪,将车锁放在横架上的包里,从拥挤车流中开一条小道,仅仅只能容纳我和我破旧的自行车。最后一脚踩下往,像是有一只手奋力一推,我脱离车流,在空旷的观光园里,这里夜色微浓,像是分割了城市与自然。而我,就在这条线上。
我张开双臂,想大声地呼喊,这并不是想申述什么,仅仅是一种发泄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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